摘要：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在不同级别城市已经形成相对稳定的特征，本文使用原国家卫生计生委2017年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发现农业转移人口的人力资本、职业层级、经济收入、公共服务、融入情况和居留意愿与流入城市的行政级别成正比。不同级别城市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现实需求和完成市民化需解决的障碍也不同，地级及以上城市更重视子女教育和个人发展空间，县级及以下城市更重视收入提高。收入低、难就业、房价高和子女教育问题是农业转移人口完成市民化转变需解决的重要障碍，地级市相比其他城市市民化的难度更大。文章提出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分类型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对策措施。

关键词：农业转移人口特征；分类市民化；城市级别

中图分类号：C922文献标识码：A

一、问题的提出

人口迁移流动是我国人口城乡分布和地区结构变迁的主导因素，深刻影响着各地区人口和城镇化的发展，推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也是我国新型城镇化战略的首要任务。根据国家统计局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我国外出农民工总量在2011～2019年间从万增长到万，呈现持续增长的发展趋势。其中2011～2014年外出农民工总量增速持续回落。受国家区域经济收敛以及中西部地区中心城市快速崛起的影响，2015～2019年外出农民工总量增速有所回升。外出农民工中77%以上的人口流入城市，不同地区不同等级的城市对外来人口的吸引力存在显著差异，等级高的城市（城区人口规模，经济发展水平等）对人口的吸纳能力较强，人口集聚现象明显。等级低的城市特别是中小城市发展相对滞缓，人口吸引力表现比较平稳。[1]人口在不同区域和不同层级城市的流动对城市体系空间及层级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城市的行政等级与城市对农业转移人口的吸引力和集聚能力密切相关。城市行政等级的划分决定着其资源分配的优势和社会经济管理权力的大小，这种优势和权力突出地表现在产业发展、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供给能力上，对城市人口而言则意味着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高的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水平。[2]我国农业转移人口规模庞大，在数量增长的同时，人口的结构特征在不同等级城市也出现了分化，不同结构特征的农业转移人口在不同等级城市市民化的阻力和动力也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异。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总体上表现为发展滞后和速度缓慢，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人口的结构性问题和在不同等级城市市民化难易程度的差异。在当前中国城镇化发展的新趋势下，农业人口转移人口市民化需要结合城市特征和人口结构特征分类考虑，以便更有效地采取相关政策措施，有序、分类地推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而促进中国新型城镇化的健康发展。[3]

二、文献综述

当前关于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在界定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内涵与评价标准的基础上，构建指标体系，对市民化程度进行综合评估[4-7]，现有研究测算得出的我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程度结果差异较大，但普遍认为除部分大城市外，我国人口市民化综合程度远低于常住人口城镇化率。研究结果认为，长期以来我国农业转移人口的市民化进程远远落后于城镇化进程，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程度总体偏低；二是对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成本的研究，现有从各自的研究角度、研究目标和指标选取原则出发，对农民工市民化成本测算进行了多维研究。农民工市民化进展缓慢表面是农业转移人口难以在城市完成身份和心理的转变，更深层的原因是城乡二元体制改革背后的成本约束。建议通过相应的制度改革构建成本分担机制，从而减轻农民进城压力。[8-10]三是对流动人口市民化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发现流动人口的个体人力资本特征、在流入地经济特征、社会心理融合程度以及城市的人口规模，产业政策、户籍政策、公共服务等，均会对流动人口的长期居留意愿带来影响。[11-13]

当前关于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意愿的研究，大多把农业转移人口的长期居留决策看作个体的理性行为，分析各类因素对长期居留意愿的影响。本文认为农业转移人口是否在流入城市长期居留是其基于自身状况作出的理性选择，流入地城市的劳动力市场情况、收入水平与公共服务水平也将对人口的长期居留决策产生正向的拉力或负向的排斥力。2015—2019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和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保持在16.2个百分点左右（1），意味着2.3亿左右的农业转移人口经历了城乡迁移和职业转变，却无法在城市定居，享受城市发展带来的福利，中国人口形成了以“农民—农业转移人口—市民”为主体的三元结构，出现了特有的“半城镇化”现象。深入分析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特殊性，有效配置各级城市的公共资源，合理安排产业布局，针对各类农业转移人口的特征制定有针对性政策，有序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并由此提升市民化转变的可持续性，成为当前广受关注和亟待探索的重要课题。现阶段对于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问题的讨论，多数是将农业转移人口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讨论，对农业转移人口在不同等级城市的人口、经济、社会特征分化缺乏关注。本文对农业转移人口在不同等级城市的结构特征、社会融入程度、居留意愿、市民化的动力和阻力进行分析，为实现“以人为本”的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协调大中小城市发展，分层次、分类型推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提供参考。